江19

美人鱼铁 x 人类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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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个好天气。

Peter早早的起床，推开窗子，迎面吹来的海风晃动他额前的一缕小卷毛。他向海面张望着，想象远方碧蓝的海水下翻滚的金红色鱼尾。

他刚刚吃过早饭，把自己的碗筷放到池子里，一抹嘴就往门口走去。

“这么早吗？”May问道。

“因为海里有美人鱼在等我。”Peter拎着挎包，回给May一个大大的笑脸，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不要再掉到海里了，夏天也是会感冒的。”

Peter应了一声，出了家门向海边走去。在镇子里闲逛的一群孩子看见他，在远处喊着：“Penis Parker！今天又要去找美人鱼了吗！整天只会幻想的小可怜哈哈！”

Peter最讨厌那个领头的Flash，每次看见他都要领着他的小跟班们吵个不停，如果他是一个人的话Peter早就打的他在家躺三个月，喊疼的音调都不带重复的。还好只有暑假的时候才回到这里来。不过今天的Peter心情异常的好，只赏给他们一个怜悯的眼神。

哦，连美人鱼都没见过的小可怜蛋们。

Peter往昨天的山崖上一路小跑着，他刚刚爬到一半，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Peter~”

听听这尾音还带拐弯的声音，一瞬间就联想到那缠住他小腿的鱼尾。

Peter站在山腰的边缘，一手把住旁边一棵小树，头向下探去。

“Hi！Tony！”

美人鱼还穿着昨天那件繁复花纹的衬衫，脑袋上没有水草。金红的鱼尾在水下摇荡，半透明的鱼鳍若隐若现。

人鱼对着他张开了双臂：“敢跳下来吗？”

Peter开心的笑了起来。他已经因为他跳过一次了，怎么还会拒绝第二次。

May早上的叮嘱被他忘到了脑后，抓紧了自己的挎包，直接跳下。

为了人鱼跌入深渊——

水声充斥着他的双耳，还没等他呛住一口水，空气就重新涌进他的肺里。

他小声的咳了两声，紧紧的搂住美人鱼的脖子。

“你就不犹豫一下？”Tony用手指梳理着Peter湿漉漉的卷发。

“不。”Peter直直的看着人鱼的眼睛，“我知道你肯定会接住我的。”

Tony笑了起来。

“好吧小伙子，憋口气，带你去我找的地方看看。”他搂住Peter的腰。

 

紧紧的捂住自己的鼻子和嘴巴，Peter在水里悄悄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金红色的尾巴在身后摆动，海水打着旋随着鱼尾侧面的飘须形成一道一道的波纹。他被抱在怀里，抬起头，额头碰到了人鱼的胡茬。

Tony低头看了他一眼，对他说：“马上就到了。”

他的声音听着不真切，被水传递过来，好似不是喉咙发出的声音。

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在水下前进着，在空气化作小气泡从Peter的指缝溜尽之前，他们冲破了水面。

这是一个岩洞，海水一直通到深处看不真切，一半的地方是岩石的地面，周围散落着几个小箱子。

Tony把Peter托上了洞口阳光能照射到的岸边，Peter小口喘着气，左右打量着。

“那是你的？”Peter指着几个箱子。

“是的，Jarvis帮我送过来的。”Tony双臂撑起自己，扭着尾巴坐在了Peter的旁边。

“Jarvis？其他的美人鱼？”

“Jar是我养的海豚。”

Peter着迷的看着那条鱼尾，Tony的鳞片在阳光的反射下闪闪发光，Peter注意到离开水面的鳞片正在小幅度的张合，就像是在呼吸。

“你不用时刻待在水里吗？”Peter问。

“当然不需要，必要时我可以上岸待半天也没有问题，我可是高级物种。”

“高级物种往头上缠海带？”

Peter刚刚有些干的头发又被尾巴扬起的水打的全湿。

Peter用人类的手艺烤了一顿鱼给Tony，当然鱼是Tony抓的。

抓鱼的方式相当简单粗暴，Tony一头扎下水中，还没有五分钟一大群鱼便被赶着向岩洞游来，然后被人鱼尾巴扬起的浪花带起一片拍向岸边，搞得Peter可怜兮兮的站在一堆活蹦乱跳的鱼里拧干自己一天之内湿了三次的衣服。

“味道怎么样？”Peter有些紧张的问道。

“还不错，起码熟了。”Peter见Tony把鱼骨头像嚼饼干一样咬的粉碎。

就在他们享用午餐的时候，一条不速之鱼出现在了岩洞里。

她从水下来。

Peter只看见一片黑红色的暗影从水下迅速靠近，破水而出，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一片水花四溅，他的衣服又湿透了。

这是个女性，或者说是雌性，身上缠着一条波西米亚风的披巾挡住了胸前，胳膊上缠满了珍珠和小贝壳，从腰部往下开始是她深红色的鳞片，尾鳍的颜色深沉似墨。红色的长发湿漉漉的站在脸侧，脸庞精致，眼睛的颜色像是在阳光下滚动的绿色玻璃珠。

“你居然找了这么个安静的地方谈恋爱？今年想开了？你的小朋友很可爱。”红色的美人鱼缓缓靠近，双臂交叉趴在Tony身旁的岸边。

雌性人鱼一直用一种轻佻的眼神看着Peter，他不知所措的拿着吃了一半的烤鱼，脸颊微红。

“有事说事，Nat.”Tony翻了个白眼，“你找我从来就没什么好事情。”

“Banner，他还是不答应我。”名叫Nat的美人鱼撑着脸，忧郁的说着。

“所以没想开的是他还是你？”

“Banner……也是人鱼？”Peter好奇的问道。

“不，他是个人类。”Tony说，“或许应该让你见见他。”

“你愿意帮我？”Nat惊奇的说道。

Tony转身滑到水里，转身对Peter伸出双臂：“我可没说，我只是去见见老朋友。”

Peter乖乖的抱着Tony的脖子问道：“很远吗？我想在太阳下山前我要回家。”

“是有点远，小朋友。不过我们速度很快的，而且你会喜欢Banner的。”Nat的心情好了很多，转身沉入水里，黑红的鱼尾划过已经游出一段距离。

“憋住气，中途可没时间让你换气。如果没气了我会帮你，OK？”

“OK！”

速度比来时快了很多，他们在海里更深的区域快速前进着。

Peter眯缝着眼睛偷偷看着被他们甩在背后的鱼群，浅水区的珊瑚虫，还有小海马从他的视野内一闪而过。随着距离越来越远，他已经看不清海底的景象，只是偶尔远处游过的巨大阴影散发着令他恐惧的气息。似乎的感觉到他的害怕，Tony把他往怀里抱的更紧了些。

气还是不够用了。

Peter的嘴里吐出一大串泡泡翻滚着向上飞去，一口海水猛地灌进他的喉咙，他痛苦的呛住了。

Tony掰过他的脸，把自己嘴里气渡到了Peter的嘴里。

“用嘴呼吸。”水里又传来Tony不真切的声音，Peter睁眼看见阳光穿过幽深的海水照在人鱼的脸上，美丽的不真切。

他们的嘴唇又触碰在一起。

Peter努力汲取人鱼嘴里的空气，无法避免的吮吸着他的下唇。

像是柔软的棉花糖。

胡茬蹭着他的脸颊，刺探着让他回过神来。他离开Tony的嘴唇，但是却没成功。分开的一瞬间，人鱼猛地捧住了他的脑后，这不再是呼吸，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

他们的舌尖触碰在一起，嘴唇黏在一起，胸膛贴在一起。

短暂不过三秒，Tony在他要松气之前结束了这个吻，重新把他抱在怀里，继续追着前面已经看不清的黑红尾巴。

他们冲出水面的时候，Peter看见不远处是一片雨林。他脑袋靠在Tony的肩膀上，不住的喘气，被带着慢慢向雨林里靠近。

Nat早就在雨林里等着他们了，顺着河流，一个木制的双层小楼架在不宽的河面上，透过窗子能看见里面橘黄色的灯光。

Tony把Peter送上岸边，让男孩子脱离水面在岸上行走，他在水里慢慢的跟着。

两条人鱼顺着河流直接游到了屋子里面，Peter在门口站了不到两分钟，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打开了门。

“Little guy，冷了吧？”他拿着一条大浴巾把Peter裹了起来。

“Thank you.”

他先在门口往里探了探头，看见Tony在屋子里面向他招手，才放心的走了进去。

“I'm Bruce Banner.”

Peter接过他递过来的热茶，“I'm Peter Parker.Thank you.”

“不需要这么客气。”Banner摘下眼镜放在一旁乱糟糟的资料上，对Peter摆了摆手，示意他坐到椅子上。

木屋的一层只有一半的地板，另一半是向下的台阶一直延伸到水里。两条人鱼就待在地板边缘，尾巴长长的拖在楼梯上。

“你带来的？”他对Tony说。

“当然。”Tony手里拿着一盆覆盆子干，吃个不停。

“我们昨天才过来，Nat你昨天就来了吧？”

“是啊，可是有人都不愿意让我住一宿。”

“哇是那个人这么无情居然拒绝这么漂亮的鱼。”

“是吧我也觉得这个人很无情很无义很无理取闹。”

Peter小声笑着听两条鱼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相声。Banner捂着额头，然后很干脆的放弃了跟他们交流。他拽过一把椅子坐在Peter的身边。

“你是海边小镇的？”他问Peter。

“是的，我是放暑假到这边来，我是个高中生。”

“我也是放暑假到这边来，我是个教生物的。”

Tony听到插话到：“有七个博士学位和自己研究室的MIT生物老师？”

“哇，这么厉害！那不就是生物学家吗？”Peter惊叹。

“你明明前几年才搞懂博士学位是什么东西好吗？”Banner说道，“你是怎么遇见他的，有时候真挺烦人的，而且还经常一脑袋水草。”

“我昨天从山崖上掉下去，然后……”Peter看着Tony耳后细小的金红色鳞片，“他们真让人无法抗拒，是不是？”

“是啊。”Banner无奈的叹气。

“看起来……你很苦恼？”Peter用余光扫向正在专心盯着Banner的Nat。

Banner无奈的笑笑：“美人鱼群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到这附近的海域，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太清楚，我是第一次见到。”

“发情期。”

“啊？”Peter傻眼，这个词锁关联的一些不禁让他红了脸。

“群族在这个季节会进入发情期，他们会到温暖人烟稀少而且大型捕食者不多的群岛附近进行繁衍。”

Banner说着从旁边拿起一张海域地图给Peter看。

“这世界上的美人鱼并不多，分成几个群族，互相之间隔得遥远所以并不会往来密切。Nat他们的族群从一百三十年前就开始在这个海域繁衍。”Banner的手指在地图上圈中了镇子附近的大片海域和周围几个小岛。

“美人鱼一生只有一个伴侣，如果伴侣偶然丧生，那么剩下的只能孤独终老。可是……”

“我是人类，Peter……”

“她选择了我。你看她还那么美丽，人鱼的寿命至少能让她再活一百五十年。就算我不顾什么种族什么社会，我终会先她一步死去。”

“我不想让她孤单。”

“我不能答应她。”

Banner的话说的是他自己，却忽然是勾起了Peter对另一种人生的波澜。

“我听得太多了，Banner。这不是你拒绝我的理由。”

Nat手臂一个用力跃到了地板上，她像蛇一样滑行了一段距离，鱼尾在身后长长的拖动这，直到她的手臂搭在了Banner的腿上。

“听起来你对年老时还有个漂亮的妻子不太满意？”

“我不是那个意思……人类和美人鱼是没结果的……”

“那就是你对我不太满意？还是对我的选择不满意？”

Banner张了张嘴，对着Nat漂亮的碧绿色眼睛什么都说不出来。

Peter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被堵上了一块，他也想说点什么，可是他昨天刚刚才接触到这个美丽的世界，他不知道怎么做。他看向Tony。

像是感知到了他的急切，Tony开口；“有结果的，起码我知道了一个。”

屋子内其余两人一鱼纷纷盯着他。

“Banner，去年你给我的资料，我在冬天时去了一趟沉船，回头给你个惊喜。”

“你是说……”

“是的，北极那个一百年前的沉船，别说那地方的水差点没把我也冻成冰棍。”

Nat听到了沉船，眼睛一亮。她面带期曦的看着Banner。

“Kid，我们该走了。”Tony向Peter招手，“说好的落日前送你回家。”

“我能问问是怎么回事吗？”Peter沿着河岸向海边走去。

“其实事情挺简单的，英雄救美？”Tony挑挑眉。

“别看Nat那个样子，她可是群族里女武神。大概是几年前吧，一次她跟来捣乱的鲨鱼打的时候受伤搁浅了，然后被Banner救了。”

“鲨鱼……”Peter不禁在脑补了一下Nat跟鲨鱼搏斗的样子。

“还没完，追杀Nat的一条鲨鱼被Banner杀死了。”

“……”这下Peter被吓住了，他完全无法想象那个带着眼镜泡茶的生物教授会暴起杀鱼的样子。

“那是他们的问题，留给他们自己解决吧。”到了海边，Tony向Peter张开双手，“过来。”

回去的路上，又是两次令人脸红心跳的换气，Peter甚至尝了Tony嘴里淡淡的覆盆子干的味道。

在经过一片深沉的海域，海底深渊有一个巨大的生物试图靠近他们。

Peter紧张的抓住Tony的手臂，Tony抚摸他的后背示意没事，然后发出了什么奇怪的声音传了很远。不久后几十条海豚出现在他们的四周，护卫在他们身边。Peter看见深渊伸出一条带着吸盘的巨大触手，然后又缓缓的缩了回去。

海豚们一直跟着他们到浅海的区域，然后领头的海豚对着人鱼叫了一声就转身跟同伴们一起返回。

“那就是Jarvis？”Peter问。

“是的。海豚是海里最忠实的护卫。”Tony说道。

他们慢慢的向海边游去，还没等Peter的脚底能踩到沙地，视线所及的远处突然出现一片炸裂的水花，有什么生物正在快速向他们靠近！

Peter还没来得及害怕，Tony却拽住了Peter的胳膊急急向岸边赶去。

“快跑！”

“什么？”

“这家伙的刹车一向不好使——”

还没等话音落下，神秘神物带起一片巨大的海量，直接把他们推向岸边。Peter禁受不住巨力翻了几个跟头，Tony直接被甩上岸，整个鱼尾都暴露在空气中。

“吾友！！我来救你了！！！”

又是一个美人鱼出现在Peter的视野里。

金色的半长发，一缕用黑色的绳子编上从耳后垂下。身上套着一套皮甲，肩膀上半个红色的披风垂在身后。金色的鱼尾支撑着他立在Peter的面前，粗壮有力的胳膊张显他人鱼族战士的身份。

他拥有俊美的脸庞和鱼尾说明他是美人鱼无疑。

不过这人鱼怎么也一脸的连鬓胡子？？今年他们流行这个？？？

还抡个锤子？？？人鱼还会用锤子？锤爆鲨鱼的脑袋吗？？？？？

“Dumbass……”Tony把自己的上半身撑起来，无语的看着来鱼。

“本来我收到你的信号就准备冲过来，但是我想起来我锤子忘在Loki那里，所以我又去拿了一趟。看来危机已经解除了？”金发人鱼对着Tony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哟人类！你是跟吾友一起的？我叫Thor，很高兴认识你。”说着还扬了扬手里的锤子。

“呃……你好……”Peter不知道人鱼族打招呼是不是都要扬锤子，但是他现在真的找不到锤子。

“真的等你来我早就被杀鱼抛尸了。”Tony恨恨的说，“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多看你一眼，赶紧带着你的锤子去找你的Loki吧。”

“好吧，再见吾友，你小心别被抓走了。”说着Thor捏着锤子的底端，在手里一顿神抡，然后向着大海的方向，伴随着跟来时一样巨大的水花，整个鱼瞬间不见。

Peter呆呆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花：“你们就没有个正常鱼吗？”

Tony无视了他的话，抬起一只手臂伸向Peter：“快来拽我一把，我要回去了。”

Peter赶紧走向Tony，拽着他两个胳膊费力把他向海里拉着。

“你不能自己滑动吗？”

“什么玩意儿？”

“就像Nat那样。”

“……我不要。”

“为什么？”

“……不好看。”

“……”

一个喜欢水草裹脑袋的美人鱼，一个爱上人类的美人鱼，一个抡大锤的美人鱼。

Peter觉得这两天他简直花光了这辈子的惊讶。

不过还有一个爱上美人鱼的人类。

或者是两个了。

tbc.

May！真的有抡大锤的美人鱼！

不过怎么也是胡子拉碴的啊……

孩子，这没什么，还是你见得少。

没准你还能见到甩大盾的美人鱼呢。

（遥遥无期第三章 :-D ）